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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神若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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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過了多久,亞芠忽然感覺到臉上濕濕熱熱的,把他弄醒了過來,睜眼一看,原來五小幻獸都聚到他的身邊,其中烈芒正用它的小舌頭舔著他的臉。

見到亞芠醒來,五小幻獸齊歡鳴一聲,不斷往亞芠身上斯磨,弄得亞芠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痛著,傷口的痛讓亞芠記起了剛剛的事,一看天色,還是繁星點點的深夜,看來他也沒睡多久,旁邊的扈伊還在昏迷中。

亞芠掙紮坐了起來,一看自己,還真慘不忍睹,渾身上下布滿了傷口,尤其是右小腿上那一道被穿透的大傷口,更令他幾乎站不起來,所幸剛剛屢次被扈伊冰凍,傷口早已因冰寒而停止了流血,不然以這傷勢,恐怕他會在昏迷中失血過多而亡。

亞芠簡單地自療一下傷口,幸好他已經將無名醫經中的東西完全記在腦中,盡管手邊沒有其它的醫療用具,但憑著醫經上獨特的療法及亞芠那幾近於枯竭的天心真氣,亞芠還是能將身上的傷口做了最好的治療。

治療完之後,亞芠發現扈伊還未醒來,亞芠知道,在接受了他的封印之後,扈伊如今已經跟一個廢人差不多了,但是他依舊不能放心,招來五小幻獸,令它們找來一條樹藤,亞芠將扈伊緊緊地捆起來,然後才拿了一點水,將扈伊潑醒過來。

醒過來的那一瞬間,扈伊已經了解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了,同時更察覺到,他體內原本蓬勃的魔力在醒來後卻像忽然消失一般,令他完全無力可施,無法脫離現在的困境。

亞芠坐在扈伊旁邊看著他醒來、掙紮,到最後的失望,他才道:“扈伊你不用掙紮了,你已經被我下了無法可解的精神封印,如果你是戰士的話,也許還沒差,但偏偏你是一個魔法師,你身上的魔力已經完全被我封印了。”

扈伊一聽,心中不由大受震蕩,他作夢也沒想到亞芠竟然將他的力量給封印住,讓他現在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老人,更別說接下來亞芠不知會在他身上施加什麽酷刑了。

一時之間,扈伊只覺萬念俱灰,仿佛世界末日已經來臨一般,亞芠看到扈伊臉上宛如死人般的蒼白臉色,知道他相信他說的話,自己身上的魔力真的是消失了。

至此,亞芠才放下心頭那一顆大石頭,亞芠讓扈伊坐了起來問道:“扈伊,既然現在你已經落入我手中,希望你聰明一點,回答我的問題。”

半晌,扈伊臉色如土道:“你問吧,既然我已落入你手,就算我不說,你也會逼我說的,關於這一點老夫還有自知之明。”

亞芠點點頭道:“很好,我問你,為什麽你會來到瑟吉耐城裏?”

“不要跟我說你只是路過之類的鬼話,我絕對不相信。”亞芠又補充說道。

扈伊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亞芠一問就問到了他不能開口的事,這事情牽扯很廣,叫他如何說?

亞芠見到扈伊臉色百變,哪有不知道扈伊是不願說出實話?冷笑一聲,伸手往扈伊的胸口一點,天心真氣灌入,扈伊還不知道亞芠此舉有何用意之時,立即就感到全身忽然一陣抽慉,一種無法用言語說出的強烈痛苦,仿佛是身體內部骨頭發出的強烈劇痛,令他身上每一條神經,每一塊肌肉,每一滴血,都發出了呻吟,簡直比死還要痛苦,令扈伊不由自主用盡全身力量慘叫出來。

亞芠冷笑一聲,無名醫經除了讓他學會高深的怪異醫術之外,更令他知道,如何讓一個人身處在無邊的痛苦之中。要不是他恨極了扈伊的話,這等殘酷的手段他萬萬不會施展出來,但是此刻,扈伊的慘叫聽在他的耳中,卻令亞芠感到一種怪異的痛快。

經過了五分多鐘,亞芠才伸手又在扈伊的胸口一點,解除了扈伊的痛苦,但是經過了亞芠這五分多鐘的整治,扈伊已經宛如一個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臉色蒼白如死人不講,渾身像是剛從水中被撈起來,濕淋淋的,冷汗已經浸濕他全身,呼吸出多入少了。

不過亞芠可一點都不會可憐他,光是想到全家人被他害的落到如今地步,亞芠心中就只有一個字“恨”!

亞芠又把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半晌,扈伊才嘆聲道:“罷了罷了!如今既落你手,我已有必死的覺悟了,我就告訴你吧!”

就在扈伊的回答之下,亞芠才知道,原來在一年前,公國宮廷中忽然來了一個身分不明的人,只知道他名叫海格·泰坦,除此之外,他所有的身分背景等等資料完全查不出來,他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公國皇帝黎安王無比信任,甚至還獨排眾臣之意,破格將他任用為右相,這下當然引發了眾臣的不滿。

接下來恐怖的是,那些曾經表示不滿的眾臣卻都在一個禮拜內,或死於意外,或為人所暗殺,或因為不明原因失蹤,總之,所有的反對派在一個禮拜內全被連根拔除,其中包含左相在內,引的眾大臣們人心惶惶,再也不敢提出反對海格擔任右相的意見。

奇怪的是,黎安王對於此事仿若視若無睹,這下眾大臣們哪有不知道聖意的,知機的人馬上開始對這一個新任的右相巴結起來,果然,所有靠往右相的大臣都獲得了黎安王的提拔。

而且眾大臣更發現,這一個新任右相果然有著真本事,兩個月不到,他就頒下了許多的律令,這些律令實施起來後,果然使華納邦公國氣象為之一新,再加上海格深受黎安王寵幸,幾乎是達到言聽計從的地步,所以海格所頒布的政令實施起來,沒有人敢有所違背。

如此一來,短短不到半年間,整個華納幫公國的國勢變的比以前更加強盛,這下眾人更加無話可說。

後來,那些被扈伊安排在宮廷的密探,在三個月前的一天忽然回報一個消息,說是有一天,海格忽然跟黎安王密談,談話中說到了在奇樓蘭聯盟境內西側的東靼侖山上有一顆傳說中的白虎聖獸卵,每百年會開啟一次,讓人類進入其中,除了這一個時間外,其它時候沒有人能夠進到白虎卵身邊。他們還談及了奇樓蘭聯盟四大城、四大傭兵團的百年密約,連啟關的時間海格都跟黎安王說的清清楚楚,令黎安王立即心生奪取之意。

密探竊聽到這一個重大消息之後,馬上向扈伊回報,誰知那個密探才剛說完這個驚人消息,他就活生生在扈伊面前碎體爆裂而亡,同時,海格也跟著出現在扈伊面前,而扈伊竟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來的。

海格出現之後,只對扈伊說很歡迎扈伊一同去爭取白虎聖獸的卵,也不知道是自信還是什麽原因,當他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不待扈伊問話,就跟他出現時一樣忽然消失在扈伊的面前,而扈伊完全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於是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扈伊當然不會客氣,也照辦了。

聽到這,亞芠插口道:“所以當你知道豐原城城主來時,你就急急忙忙趕來了?”

扈伊點點頭,亞芠則心中暗暗尋思,如果照蓋赤跟他所說的話,有關白虎聖獸之事應該是只有四大城主及四大傭兵團長才知道的事,為何這一個叫海格的人會知道?

亞芠便又問道:“扈伊,你認為海格是不是四大傭兵團長或四大城主之人?”

這次扈伊倒很老實說出來:“不是,都不是他們本人也不是他們身邊的親信,在我知道關於白虎聖獸這件事之後,我也曾經這麽懷疑過,但是經我查證,我確定他跟其樓蘭聯盟中的任何一個組織都完全沒關系。”

聽到這,亞芠心中暗叫奇怪,又聽到扈伊續道:“海格,我甚至懷疑他根本不是人,他的外表就跟一個極為普通的人一樣,完全沒有特色,你見過他後轉身就忘記他長什麽樣,但是他就像一個無所不知道的惡魔一般,沒有任何一件事能瞞過他,甚至,我就曾經看到一群人意圖偷襲他,誰知他仿佛早就知道一樣,我只看到他一舉手,由掌心冒出一道強烈白光,那群三十多人轉眼間就被他手中發出的白光給一舉分屍,連他身邊十公尺都沒能靠近,而我根本無法察覺出他手中的那道白光到底是魔法或氣?”

“最可怕的是,海格的那一雙眼睛,當我仔細看的時候,我竟然看不到他的眼中有任何人類感情,對了,就像剛剛第一次見到你時的同樣感覺。”邊說,扈伊還邊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亞芠聽到扈伊這樣一說,心中也微微感到一絲怪異,因為他本身就擁有將自己化身為毫無人類感情的人,所以他更能深深體會到,當一個人如果真的毫無人類感情時,那是一種多恐怖的狀況,那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花任何代價,任何犧牲都在所不惜的恐怖行為,如果那一個海格真的如扈伊所說的沒有感情的人的話,亞芠真心希望不要跟他對上,不然絕對是大災難。

沈思一下之後,亞芠又繼續問道:“那德野王呢?”

扈伊這次倒不需亞芠威脅,很幹脆道:“不知道,聽說他好像最近身體微恙,自他退位後,我就很少見過他了,聽說是在一個隱密的地方養病。”

亞芠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的高足納肯的近況呢?”亞芠是打定主意從扈伊口中探出他所有敵人的近況。

扈伊冷哼一聲:“不要跟我提這個畜生,早在一年前海格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背師另投,現在是海格的唯一弟子,更是公國最年輕的部隊長,而且是實質領兵的部隊長,可不是掛個虛名而已。”

亞芠一聽暗暗驚心,就他所知,公國的部隊編制共分陸、海、空三軍團,陸軍團下轄五部,每部有三個團隊,團隊下有十大隊,大隊下又有五中隊,中隊下又各有兩小隊,而團隊長就是萬騎長。海、空則各有兩部,總合起來,公國共有二十七萬常備軍,也就是有至少二十七個真正的萬騎長,九個部隊長,其他尚不包括那些具有特殊任務的萬騎長及領幹薪不做事的,但若戰時臨時征調,那就不止於此。

因此,納肯以一個年齡才十九歲的年輕人,加上他又是一個平民身分,雖然他因為出賣斯達克家而被德野王封為男爵,但他畢竟不脫是一個平民的事實,因此如今他只花了三年不到的時間,竟然就成為一個實際統領三萬人的部隊長,那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這也難怪亞芠會如此吃驚了,不過他吃驚歸吃驚,想要報仇的意願依舊不變。

亞芠問完之後,沈思半晌。扈伊見他說完納肯的近況之後,亞芠就陷入沈思之中,老半天不說話,一陣奇異的寂靜困擾著他,心中不由感覺到氣悶。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過著呼風喚雨日子的他何時竟要對一個後生小子的問話如此詳盡回答?而且竟然還要看他的臉色?心中不由興起了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越想心中越是氣極,忍不住叫道:“沒出息的小子,你問完了吧?問完了就趕快給我一個痛快,你這樣悶聲不響到底是什麽意思?”

事實上,亞芠心中還有一個問題極想知道,但是他又很怕,怕萬一扈伊給他的答案不是他想象的,那他該怎麽辦?

如今聽到了扈伊的怒叫聲,心裏一橫,反正早晚都要知道,不管答案是什麽,他寧願搞清楚也不願如此模糊不清。

亞芠點點頭,問出了他最想知道,但是同時也是最不想知道的一件事:“我父親真的死了嗎?”

扈伊猛然轉頭看一下亞芠,神色極為古怪,一反剛剛怒氣沖沖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種帶點敬佩、恍惚、不解、以及奇妙的慚愧表情,慢慢的,低沈的,將那一夜中發生的事,完完整整告訴了亞芠,畢竟,禦萊臨死之前的真相,在扈伊等三個存活下來的人心中早已立下決心,除非斯達克家的人問起,否則,將永埋在心。

乍看之下似乎很矛盾,但是這是他們唯一對禦萊這個以一敵百,寧死不屈的敵人唯一表示敬意的方法,這並不因他們與斯達克家的仇恨而相互矛盾。所以扈伊不但說的很詳盡,而且還甚至把當初禦萊過世的地點完完全全告訴了亞芠。

亞芠聽完之後,眼淚已經忍不住盈眶而出,流下了他被稱惡魔以來的第一滴眼淚,此刻的他並不是什麽銀月惡魔,只是一個哀吊父親死亡的普通少年。

扈伊看到亞芠就這麽沒有出聲,靜靜地任由眼淚流下來,即使彼此是站在敵對立場,他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活了七十多歲,他怎會不知道,這種沒有哭出聲音的哭才是真正由心中所發出來的,最最深沈的悲哀。

而當亞芠從扈伊口中聽到了父親在那最後一刻隨風而逝的情形時,他心中的悲痛已經達到了最高點,兩年多以來,他對父親唯一的思念,唯一的冀希,就在扈伊的口中完全破滅了,令他全身的力量幾乎都被榨幹了一般,心裏空空虛虛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任由眼淚止不住地在臉上橫流。

過了好一會,亞芠心中慢慢浮現一個念頭,唯一的一個念頭,一個掩蓋住一切的強烈念頭,唯一的,絕對的,渴望的,拋下一切,趕到父親亡故的地方悼念的唯一念頭。

如今沒有任何的人、事,能夠阻止他的這一個決定。

搖搖晃晃的,亞芠勉力的掙紮站了起來,隨手一掌,金光一閃,一道微弱的掌勁朝扈伊的頭部射去,扈伊頭部血花一噴,慘叫一聲,倒地不動了。

發出了這一道掌勁之後,亞芠頭也不回,跌跌撞撞的往原曙城的方向掙紮走去。

而當亞芠跟他的五小幻獸離開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原本該已被亞芠置之死地的扈伊忽然發出了一聲呻吟,兩眼一張,醒了過來。

原來當時亞芠心中雖然記得要滅口,無奈他已將近燈枯油盡的境界,所以當他以為他已經全力發掌打中扈伊的頭部要害之時,事實上他的掌勁微弱的可憐,即使打的是扈伊頭部的要害,還是沒能致扈伊於死地,加上他心中的強烈渴望早已掩蓋一切,因此也沒有檢查扈伊的生死,而讓扈伊躲過了這一次的死劫。

當扈伊醒來後,發現自己頭部劇痛欲裂,但是他畢竟沒有死,亞芠早已不見蹤跡,沈默了老半晌,忽然神經地大笑道:“哈哈哈哈,沒死,我沒死?沒出息的家夥,今天我既然沒死,那改日就是你死了,我要你永遠都後悔,沒有在今天將我殺死,哈哈哈哈……”笑到最後,扈伊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失去了魔力,差點死在一個後生小子手中,天下哪還有比這個更令扈伊心中怨毒的?如今的他,所有的新仇舊恨都全集中在亞芠身上了,他在心裏暗暗發誓,發誓一定要不計任何手段讓亞芠生死不如,唯有如此才能一消他心中的怨恨。

陰狠刻毒的笑聲充斥在這個沒有人的森林中,而遠去的亞芠並未能聽到。

他只是拖著幾近燈枯油盡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往原曙城而去。

名聞整個奇武大陸的華那邦公國的首都原曙城,因為其地理位置近於整個奇武大陸的地理中心,所以它一向是大陸的文化藝術經濟的匯聚之地,是一座充滿了文化氣息的歷史古都,但是它成為華那邦公國的首都卻是近七百年的事,其主要原因當然也是因為地理位置的關系。

原曙城雖然是位在於大陸的地理中心,但是若以華那邦公國那地處偏東南,成狹長茄形,西窄東寬的國家地形來說,位於國家西北部,靠近與其餘三國交界的原曙城,在軍事考量上,不可否認的,絕對是一個不利於軍事的國家首都,但若以文化等其它方面來說,原曙城卻是一個集眾多優良條件於一身的都市,而華那邦公國中的人也都以自己國家擁有了這樣的一個歷史文化古都為傲。

至於軍事戰爭?歷代以來,雖然也從沒少過戰爭,但那都是在邊境遠方的事,大大小小的戰爭從來沒有進過原曙城千裏以內的地面,所以在七百年前,公國出了一個極具文化素養的皇帝,將整個公國的首都搬到了原曙城。

當然,能居住在原曙城中的人都有著一定的文化素養,更是自視高人一等,只是在今天早上,守城門的衛兵一大清早打開大門之時,就發現了城門外倒了一個渾身汙穢、臭氣沖天的乞丐,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使每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人全都鄙夷的冷哼,而且他身上的臭氣更令路人掩鼻快速通過。

一看到城門開啟,這個乞丐由原先倒在城角的姿勢爬了起來,往城中走去,一旁看守的衛兵見狀過來用手中的長槍的柄狠狠地在這個乞丐的胸口戳了一下,將這個乞丐打的跌倒在地,口中還罵道:“走開!走開!你這臭乞丐也想要進城,不怕汙了城裏的環境?”語氣充滿了不屑的輕蔑。

乞丐被衛兵打了這一記後,仍然掙紮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繼續往城門走去,對於這一個衛兵他根本當他不存在。衛兵見狀,不由怒氣勃發,提起手中的長槍,將利刃的這邊就要往乞丐身上紮去,一邊的另一個衛兵見狀,心中不忍阻止道:“算啦!你看他連站都快站不住了,你就不要為難他了,你看人家怪可憐的,就當做好事,放他進去吧!”

提槍的衛兵一聽到同伴的勸阻,幸幸地吐了口口水在地上,道:“算他運氣好!”

而那乞丐根本不理他,自顧地走進城中。看著乞丐進城後,原先勸阻的那一個衛兵搖搖頭,嘆了口氣,繼續去執行他城門守衛的工作,同時也拉了他那一個心猶不甘的同伴一同回到崗位。

乞丐進城後,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原曙城北角,只是看他搖搖晃晃的身形,真令人擔心他會不會在下一步就會倒地不起了?

不過,他畢竟還是撐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被列為原曙城禁地,一個充滿了土元素的地方。

乞丐有著一頭白色頭發,只是現在已被灰塵泥土掩蓋成了灰黑色,乞丐也有著一張俊美無方的臉孔,只是現在同樣被塵土給掩蓋住了,他是誰?

他正是聞聽父親確實已死之噩耗,不顧一切奔至原曙城父親死亡之地的亞芠。

亞芠一路走來,雖然身受重傷,雖然已幾近油盡燈枯,雖然已幾乎連站都快站不住了,但是,這都無法阻止他的意志,憑著亞芠那幾乎非人般的頑強意念,拖著幾乎隨時會倒地不起的身軀,在經過三天三夜幾乎不眠不休的掙紮,終於如願來到了扈伊所說的,父親最後隨風而逝的地方。

來到這一個地方後,亞芠心中不由一慟,雖然已經過了兩年的時間,這裏早已是荒無人跡的廢墟,但是,亞芠依舊仿佛能從體外那凝厚無比的土元素能量中,感覺到那一次戰役是如何的悲壯,父親又是如何的壯烈犧牲!

到這時,亞芠再也支撐不住了,到達了他心目中的目的地後,原本一直支撐他衰弱身體的精神意志就像是忽然消失不見了一般。

亞芠無力跪了下來,一句爸爸未能來得及叫出口,他已經兩眼一閉,頭一垂,整個人恍若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碰一聲,倒了下來,倒在他父親那隨風而逝的最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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